‘世界是舞台，命运是帷幕，死亡只是一个角色的停止演绎。’

    ‘然而不管多么壮大、奢华，它也只是一个牢笼而已。’

    ‘在数不清的，形形色色的角色中，有两个，他们是奴隶，站在那宽阔无边的台子上，透过重重的栅栏，望向外面的星夜。’

    ‘一个，抬起头，仰望了黯淡的金星。’

    ‘一个，垂下头，俯视着阴沉的土和过往。’

    没有打开灯，只有窗外偶尔划过的闷雷带动了一瞬即逝的光芒，点燃了漆黑的办公室，把对视的一老一少相互间的眼神也点亮，只是，他们两个人，眼神中都不带感情色彩。

    “曾经有奴隶挣脱过枷锁，掀起过革命，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冷冰冰的话语，没有任何温暖。

    “我最近见过的，一个宿命的奴隶，也在二十年前死了……不，或者说是宿命的废物吧。”

    “对你而言，除了自己，不都是废物吗？”

    回答他的少年，语气也不甚客气。

    “不全是，至少，在以前，我以为，那个仰望星夜中的星屑的人，他能做到很多事情。”

    长长的叹息，但少年已经不想去揣测他语气中的意义了。

    “所以你自诩是那个俯视黑土的奴隶，并且要证明可以得到不同那人的未来？”

    “你又错了，我不是那个奴隶，我更不会自损为奴隶。”

    在椅子上坐着的人低吟。

    “曾仰望星夜的人，是的你父亲，而如今俯视黑土的，是你自己。”

    他的话落下，窗外又闪过了一道阴雷，划亮了昏沉的夜幕，短暂的白光填满过了办公室，而后又重归寂静与黑暗，再然后，沉沉的雷鸣电闪的声音才姗姗来迟的穿透了阴霾的雨夜，给沉默的环境添上可有可无的响动。

    ……

    “唔……”

    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从提督干裂的嘴唇中挤出，下意识的扯开了嘴唇，却因为没有水的滋润早已起壳的嘴唇表皮被互相粘住，稍不注意的，薄薄的表皮已经被你我不让的给扯下了一块。

    意识回到了大脑，先前那梦影或是幻视的场景已经被逐渐组织起来的逻辑给不知道逼到了哪个角落。

    不厚实的胸膛开始快速起伏，他摄取氧气的频率在回复意识后就加快。

    无力、瘫软、饥饿、口渴……

    像是彻彻底底宿醉了的酒鬼隔天断片醒来一样，但恐怕，在难受的程度上，还得加重许多，在当下还有些浑噩的意识中，如果要给自己的状况做一个定义，那只能是……

    像是马上就要死掉一样的难受。

    眼皮颤了颤，为数不多的力气都用在了睁眼上，终于从眼皮子底下的混沌，看到了所处的外面。

    “呼……”

    轻微的呼吸声又不自觉的吐出，尽管吸入的空气的干冷，让自己干燥的胸腔有些舒服，但刮动起来干巴巴的感觉却加剧了对水的渴望。

    “提督？你醒了吗？”

    小心翼翼的声音，像是怕打扰到他，仿佛是在低声叙述哄小孩子睡觉童话故事的那种轻缓，不过就催眠而言，那声音确实不太适合了，因为是坚毅的老男声，只适合大声说参军往事，而不适合朗读童话。

    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提督却心安了一小会儿。

    因为这个人是黎墨。

    “要喝点水么？”穿着管家服的老人询问，不过虽然是询问，但他已经在倒水了，很快，冰凉的金属杯口就凑到了提督的嘴角，而提督的头也适时的被黎墨给轻轻抬了起来，避免水呛到他。

    清澈的水流顺着发干的喉咙而下，只是稀松平常的饮水，但却感觉，四肢百骸都爬过了那些清流，有些让人痴迷这种感受，肢体也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

    他连续喝完了几大杯的清水，才停了下来，眼神也略微有神了，尽管脸色依然惨败，摸到的地方尽是皮包骨，喘气起来像是老风箱在勉强拉扯，可至少，正在逐渐变回那个可靠的年轻军人。

    “说一说状况吧。”

    提督动了动嘴皮，仍有些迟钝的说。

    “是。”黎墨轻声答复，略微措辞一会儿后，说，“刚刚按过脉搏，开始每分钟五十次，苏醒后加剧，心律不齐，这是您老毛病了，说实话你晕倒的时候，心脏短暂停滞过，心律失常会因为室性心动过速，室颤和传导阻滞引起猝死。”

    镇守府没有什么专门的检测设备，不过依靠黎墨的知识，一样能得到些许有用的讯息，但说到底，提督的身体也不用什么精密检查，因为太过严重，所以只是略懂的人都能看出端倪吧。

    “身体上倒是没有任何的损伤，恕我直言，您身体内部的状况，可比您身体那些孱弱的骨肉来的严重多了，不排除也许已经患上了心脏病的可能。”

    提督十分自然的点点头。

    “但我现在感觉还不错，好了，给我一根烟吧。”

    “尼古丁到达一定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