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斯曼终于露出了一个典型桀骜笑容，这个地中海发型的留守老鬼实际上在黑街有着鬼匠的称号，他的技术不比那些拿着税金，穿着整洁的政府高级技术人员差，坊间传闻说他以前甚至是大有来历的教授。

    想要接触到这个鬼匠，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章爱鹤与他能有几分过往除开几年前艾达三合场的闹剧以外，主要的就是那一次购买潜龙和暮色。

    他承认潜龙的质量，如果不是那具已经沉睡在冰洋下的海骑兵，他没可能回来。

    值得一提的是，在购买中充当中间人的，正是黎墨。

    很难想象那个严谨恪守自我准则，又颇具魅力的老人和眼前这个骨瘦如柴，长得像江湖骗子的怀斯曼是朋友。

    怀斯曼慢吞吞的走到一边，满是油污的起皱手掌摸索着什么玩意儿。

    “你的事情我听我那中老年妇女杀手的朋友提过了。”他慢慢的说，指的黎墨，“你比我想的更具天赋。”

    “但实话实说，我认识的海武士中，你恐怕是最脆弱的那一个，上天是很公平的，给你过人的天资，又剥夺了你的健康。”

    章爱鹤看着他的背影，低哼一声。

    “杀敌而已，只要让敌人活的比自己短命就好了。”

    “真是教科书式的海武士发言呐，但你只是活在了对的时代，如果这并非是海陆战争后的疮痍社会，没有钢铁的武士给你操作，你就毫无存在意义了。”怀斯曼低声叹气，“报点感恩之情点的好哟，因为属于你的机会，可是一些人拼命才换来的呢。”

    “你想说什么……？”

    “只是无病呻吟罢了，好了，来说点你我都明白的事情吧。”怀斯曼似乎找到了他要的东西，那是一柄细长的利器，他双手平举着，放到了章爱鹤的眼前的茶几上。

    章爱鹤看清了那东西，微微一怔。

    “刀？”他疑惑出声。

    摆在他面前的，正是一柄细长的太刀，但不是那种典型的古刀，没有优雅的铭文，没有精美的刀镡，也感受不到丁点传统刀匠倾注在上的心意，因为无论怎么看，这把从头到尾都是由机器制造的。

    没有感情的机器做制作的东西，也只有单纯的规整，不具人情味。

    刃口确实称得上锋利，可接近刀背的刀身却显得有些臃肿，上面紧贴着不知意义的厚实纹路，说是观赏用的点缀，更像是电器上那些蜿蜒盘旋的狰狞电路的痕迹，传统古刀的美感它全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工业铸造的违和。

    “话说，你懂刀吗？评价下呗，我可是设计的很辛苦呢！”怀斯曼坐下，兴致勃勃的盯着章爱鹤，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评价，像一个炫耀自家玩具的小鬼头。

    章爱鹤闻言翻了一个白眼。

    “我学过一点用刀的技术，锻刀则不在我的知识内，但就是这样我也能感觉到你的这个作品跟那些古刀比就是个怪胎。”

    他毫不犹豫的批评。

    “刀匠锻刀敲打材料都要成百上千锤，你这个恐怕直接拿机器压出来的吧？一个流水的批量货色，别妄想跟那些书里的名刀比了，再说这外观就你觉得漂亮吧？刀背上的那个是电线吗？弯弯绕绕的。”

    本来高高兴兴的怀斯曼被他数落后就撇了撇嘴。

    “你懂什么，新时代得有新时代的方法，而且那个还真的是电线。”

    “卧槽……？”章爱鹤愣了，“你丫把电线缠在那上面干什么？”

    “你这种年轻人，怎么懂得里面的奥秘呢？”怀斯曼哼哼的说，“为了将传导装置缩小到这个规格，用上的技术你怕是学五六年都摸不清呢，我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以你的眼界可是无法理解的。”

    “你直接说最关键的吧。”

    怀斯曼摊摊手。

    “那好吧，我问你，海骑兵的意义是什么？”

    “意义？”章爱鹤看了他一眼，“当然是为了让人类也能具备抗衡深海的实力。”

    “正是，泛用性外骨骼装甲的最大作用和理念就是这个，而从这里开始，有了两个分歧。”怀斯曼说，“量产和打造单兵，关于稳定的战斗力和追求突破性的攻击力，两个方向都有人在努力攻克。”

    “可是说到底又是殊途同归的，因为烂货色即便量产成千上万，也没有用，而顶级的海骑兵只有一具也不能力挽狂澜。”

    “所以？”章爱鹤问。

    “所以……”怀斯曼笑笑，“我直接想要跳到它们所有人的最前面，海骑兵到现在也还是初具雏形，并没有真正展露出它原设计者的信念，有的技术是始终会被研究出来的，而有的，只有天才可以攻克。”

    “就让所谓的稳定性和量产丢给那些凡人去想吧，而为了在有生之年见识新的时代，我这个天才就来攻下时代的大门。”怀斯曼说着，眼中还出现了一丝狂热。

    “你这个天才到最后就打了一把刀出来？”章爱鹤反问，“怎么？这把刀随手一砍还能斩断空间？还能解放其中蕴含的英灵意志？来个剑二十三踏入玄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