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掐了！”刘姨娘阴着脸进来，呵斥道：“你老姑奶奶能在咱家住多久，这都忍不了，还能成什么大事！”

    “娘，你是没听见，那个老太婆子，是怎么当着众人的面说我的！我……我长这么大都被人这么说过，丢死人了！”沈冰春边说边手上使劲的掐着喜子，“该死的贱人！”

    那喜子疼的全身直哆嗦，也不敢大声哭，只是嘴里使劲的咬着布，可依然还是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好了，好了，带下去吧。”刘姨娘把喜子拽了出来，冲翠菊使了个颜色，翠菊忙拽起喜子就往外走，把房门贴心的关上，只留她们娘俩在里面说话。

    “什么娘，叫姨娘！”刘姨娘见没人了，对着沈冰春纠正道。

    “娘，你怎么也……”

    刘姨娘道：“现在我是看出来了，你那个大姐回了一趟外租家，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她好像变得聪明了，可定是有人教她的。你老姑奶奶又在家，她死咬着这个你就说不上理，白白吃亏。所以以后不管有人没人，你都得叫我姨娘，记住了。”

    “可是我从小就叫你娘啊，我可叫不出来。”沈冰春撅嘴道：“我不信你愿意我叫你姨娘。”

    “好孩子，知道你是心疼我，你只要心里把我当做娘，嘴上叫我什么都没关系的。”刘姨娘把沈冰春搂在怀里揉搓着。

    “我知道在你心比天高，看不上那个姐姐。也是，无论是相貌、还是文采，她哪一项比得上你？只不过是她生在太太的肚子里罢了。可你怎么想的，有时候要藏在心里，等到时候了，才能显露出来呢。”

    沈冰春撅着嘴道：“太太也不过是商人家的闺女罢了，只不过是仗着有些钱，有什么可得意的。娘……姨娘您可是官家的女儿，我外祖父家比他外祖父家硬气多了，我也是官家之后。”

    “你这孩子呀！”刘姨娘亲自投了一个帕子，给沈冰春擦把脸，温柔的劝导着：“这话以后当着人面可不能说，知道不？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不能霸道无礼，该装弱的时候要会装。以前姨娘教你的那些怎么忘了？”

    “没忘。”沈冰春撅嘴道。

    “要我说，你也该挨挨说了，要不然你都快被惯坏了。谁家别说庶出的闺女了，就是嫡出的，有几个过得有你体面、舒心的？还不满足，动不动就耍小脾气，以后可不能这样了。难道等以后嫁了人了，也在夫家面前，妯娌婆婆面前耍小脾气不成？”

    “姨娘！”沈冰春羞的满脸通红，害臊的躲进了刘姨娘的怀里。

    其实有件事刘姨娘一直不知道，沈冰春在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半夜醒来，亲眼看见自己娘和爹干那事，从此之后便懂了这男女之事。

    再加上刘姨娘从小就在她耳边嘟囔着：要争口气，将来好嫁个好人，所以沈冰春在别的女孩子还是懵懵懂懂的时候，她已经提前懂得很多事情了。

    刘姨娘看着女儿的样子，一阵好笑，“这是大了，还知道害臊了。”

    “姨娘！”沈冰春叫了一声，抬头问道：“姨娘，你说会不会……到时候人家嫌我是个庶女，没人愿意……”

    “不会的，姨娘绝不会让你以庶女的身份出嫁的。”刘姨娘搂着自己的女儿，咬着牙道：“以前我总想着怕以后耽误了你，想把你记在太太名下，可那太太死活不愿意。现在一想，也大可不必，你说若是你娘我变成了太太，你不就理所应当就是嫡女了？”

    “那能么？”沈冰春疑惑的问道：“我爹能休了她？”

    “当然能！只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呢，”刘姨娘眼睛一闪，叮嘱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急，一点一点的来。面子上吃点亏、受点苦，也是不要紧的，主要是看你父亲他怎么想。还有就是对你祖母、老姑奶奶一定要尊敬，你看你爹，为啥这样，还不就是要个孝顺的名声么？难不成你真以为他对你这个老姑奶奶有什么感情啊？”

    沈冰春点头。“知道了，姨娘，我以后再也不冒进了。”

    “这才是娘的好孩子呢。”刘姨娘亲自拿过胭脂，给沈冰春开始往脸上上妆，边上妆边道：“看我闺女长得漂亮的，这皮肤谁赶的上？这还是养女儿好，养儿子哪有这福气。”

    “姨娘，弟弟这个月也快到沐休的日子了吧？我都想弟弟了。”

    刘姨娘算了算。“嗯，再有十日就到了，也不知道他这段日子过得好不好。你说你爹也是的，这你弟弟才这么小，就在家里请个私塾先生呗，又不是请不起。偏偏要送到那么远去读书，一个月就回来一回，我这心哪，真是的！”

    “姨娘！那儒林书院岂是一般人能进去的，那学成归来的都是榜上有名的，父亲这是对弟弟寄予厚望呢。”

    “也是，以后你弟弟出息了，咱们娘俩的好日子也就来了，那院那个，哼！”刘姨娘娘说完笑了，“还好姨娘还有你，你还能在我身边，安安我的心。”

    “嗯，我一辈子都陪着姨娘。”沈冰春对着铜镜，露出了笑颜。

    “你个傻孩子，怎么你不嫁人了？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