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瞪大了眼睛，身上插着六七根长枪，倒在地上。

    方凡看见他们，勉强的笑了一下。

    腿一软，倒在地上。

    “方凡，方凡，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凡才沉沉醒来。

    一醒，就感觉自己身上压了千斤重担，难以动弹，就连眼皮都睁不开。

    “教授，方凡他......”

    “他现在稳定了，你们那.......”

    迷糊之间，听见旁边有人说话，心神一松，又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方凡再次醒来，这一次，感觉身体已经有些力气，可以勉强动弹，这才挣扎的睁开眼。

    “方凡，方凡你醒了。教授，方凡醒了。”

    刚刚睁眼，还没看清楚旁边，就听见李阳大呼道。

    “李阳，情况怎么样了？”方凡干涩的问道。

    李阳听见，沉默下来。

    “嗯？说啊。”

    这时，教授走过来，听见方凡的话，叹口气，说道：“一百五十七人当场死亡，八十一个重伤不治，也都断气了。

    现在我们这里只剩下一百来人。”

    听见教授口里说出来的一个又一个数据，方凡脑袋仿佛被狠狠的敲了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两百多人的死亡。

    这不是游戏，这不仅仅是一个数字，这是活生生的两百多条人命，两百多个家庭啊。

    整个人都傻了。

    “为什么会这样？”

    很久，方凡才迷茫的问了一句。

    然后自问自答道：“因为弱小吗？”

    “最大的原罪真的是弱小吗？”

    听见这个，常年为师的教授下意识的想说什么，可又把话咽回去了。

    固然这太过于现实，残酷，但这往往就是现实。

    “导师，我想建村。”方凡抬起头来，对着教授说道。

    “建村？”教授疑惑的说道。

    “对，建村，建村之后，就可以建造其他建筑，就可以升级军营，就可以......变强！”

    “放开去做，我在你背后，永远你。”教授坚定的说道。

    “谢谢老师。”方凡硬撑着站起来，在李阳的搀扶下鞠一躬。

    在方凡的眼里，导师和自己的关系赫然是正值——100。

    膝下无子女的教授，终究是把方凡当做儿子看待啊。

    “李阳，去帮我个忙，把人都叫过来吧。”方凡虚弱道。

    李阳看了看教授，看了看方凡，点头：“嗯，那你站稳了。”

    “嗯。”

    李阳走出去，一个一个把还幸存着的，有活动能力的，一个一个叫过来。

    人一个一个的走过来，聚拢在亭子前面的空地上，眼神时不时扫过方凡，都露出敬佩，感恩的神情。

    一个愿意见义勇为的人，值得赞扬。

    一个愿意付出代价见义勇为的，值得尊敬。

    而一个愿意用自己生命为代价见义勇为的人，值得信仰。

    特别是在自己就是被见义勇为的对象之时，特别是在感受过那一刻的绝望之后。

    感受过死亡，才会明白生命的难能可贵。

    方凡忍受着疼痛、虚弱，强撑着站在上面，眼神扫过一个又一个人。

    徐承：

    关系：69

    李芸：

    关系：61

    关系分两种，正面，负面，而量化起来，就分别表现为正数，负数，而路人关系为零。

    六十点，说是至交也不为过。

    就方凡现在所见，关系最差的，都没有低于五十点。

    慢慢的，人来齐了。

    方凡看着伤痕累累的众人，众人也都看着他。

    慢慢的，大家都安静下来。

    “这次事故，死亡两百三十八人，基本人人有伤。”方凡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来。

    可话敢说完，人群中，就有些女生慢慢抽噎起来。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失去性命？”

    “我们为什么会面临着一切？难道是因为我们犯罪？我们不想活了？”

    “不，不是，归根结底，原因只有一个，弱小。”

    “我们比变异兽弱，变异兽杀我们。”

    “我们比山贼弱，山贼杀我们。”

    “弱小，就是原罪，弱小，就无法活着，你的性命，掌握在人家的一念之间，一念生，一念死。

    我们没有反抗能力，我们没有选择权。”

    方凡的话没有停止，气氛越来越压抑，人的脸色都很难看，都在全力思索，可思索的结果，只让自己的脸色更加苍白，更加无力。

    因为，无法反驳。

    “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是学生，不再是生活在文明社会的社会人。”